248.謂至道不繁,變之即成弊也
心聞曰:教外別傳之道,至簡、至要。初無他說,前輩行之不疑,守之不易。天禧間雪竇以辯博之才,美意變弄,求新琢巧,繼汾陽為頌古,籠絡當世學者,宗風由此一變矣。逮宣政間,圓悟又出己意,離之為碧巖集。彼時邁古淳全之士,如寧道者、死心、靈源、佛鑒諸老,皆莫能迴其說。於是新進後生珍重其語,朝誦暮習謂之至學,莫有悟其非者。痛哉!學者之心術壞矣。紹興初,佛日入閩,見學者牽之不返。日馳月騖,浸漬成弊,即碎其板,闢其說,以至祛迷援溺,剔繁撥劇,摧邪顯正,特然而振之,衲子稍知其非而不復慕。然非佛日高明遠見,乘悲願力,救末法之弊,則叢林大有可畏者矣(與張子韶書)。
心聞曰:教外別傳之道,至簡、至要。初無他說,前輩行之不疑,守之不易。
《禪林寶訓筆說》:此節明道本不易。謂教外別傳者,言此道人人本來自具。三藏聖教,詮註不到。別有拈花一機,是謂別傳心要也。此事至簡而不繁,至要而切當。初祖傳至震旦,但曰行解相應。初有何說,前輩尊承此道,行之無所疑,守之無所變。
天禧間雪竇以辯博之才,美意變弄,求新琢巧,繼汾陽為頌古,籠絡當世學者,宗風由此一變矣。
《禪林寶訓筆說》:此節明宗風初變。天禧,是宋三帝真宗年號。雪竇具有宏辯博學之才,美其意思,更變欺弄。向古人意中,求其新鮮,琢磨奇巧。繼續汾陽為頌古,籠絡當世學者。籠絡者,如鳥之在籠,馬之羈絡不得自由,祖師風化由此一變矣。
逮宣政間,圓悟又出己意,離之為碧巖集。彼時邁古淳全之士,如寧道者、死心、靈源、佛鑒諸老,皆莫能迴其說。於是新進後生珍重其語,朝誦暮習謂之至學,莫有悟其非者。痛哉!學者之心術壞矣。
《禪林寶訓筆說》:此節謂流入義學。宣政,乃宋八帝徽宗年號。圓悟禪師又出自己之意,將雪竇顯公之頌古,評釋之,提唱之,分之名為碧巖集。碧巖山名,圓悟和尚居此作評唱,故置此名。比時尚有諸方大老,能超今越古者,皆道德淳全之士。如寧道者,即潭州開福道寧禪師,歙溪汪氏子,嗣五祖演禪師,南嶽下十四世。又如死心、靈源、佛鑒輩,皆莫能挽迴他評唱之說。于是新進法門後生晚學見此評論,有義路可求,皆珍惜以尊重其說,朝誦暮習謂之至學。莫有箇學人悟此以為非者。痛哉!學者之心體道術,皆為義學所害,不可救也。
紹興初,佛日入閩,見學者牽之不返。日馳月騖,浸漬成弊,即碎其板,闢其說,以至祛迷援溺,剔繁撥劇,摧邪顯正,特然而振之,衲子稍知其非而不復慕。然非佛日高明遠見,乘悲願力,救末法之弊,則叢林大有可畏者矣(與張子韶書)。
《禪林寶訓筆說》:此節方明救正。紹興,是宋十帝高宗年號。佛日寺名,是大慧和尚之道場。閩,即福建。見學者被一本碧巖集牽引習學而不能止。馳騖,皆奔走義。日馳一日,月奔一月,愈行愈遠。浸漬,如水之潤物。已成弊病。所以大慧和尚,親往福建,即碎燬其板。復出示語以闢其說,故能祛遣學者之迷執,拯援學者之沉溺,剔削其繁,撥置其劇。劇者增也、甚也。摧邪顯正,使別傳之道,特然而振起之。由是衲子稍知其非,而不復羨慕此書也。然則非妙喜之高明遠見,乘大悲普濟之願,救末法義學之弊,則叢林大有可畏者。其混亂可知矣!
△古人之意,非不善也。但恨學者習之不以時,棄本逐末,故致罪于師。佛日乃待法不待人,正為圓悟老人顯發光明之無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