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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七（一一六九）心牛；cf.s.35.205, 246
1.序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拘睒彌國瞿師羅園。
2.恐畏之道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若有比丘、比丘尼，眼、色、識，因緣生，若欲、若貪、若昵、若念、若決定著處，於彼諸心善自防護。所以者何？此等皆是恐畏之道，有礙有難；此惡人所依，非善人所依，是故應自防護！耳、鼻、舌、身、意，亦復如是。
3.譬如田夫
3.1.懶惰放逸
譬如田夫，有好田苗。其守田者懶惰放逸，欄牛噉食，愚癡凡夫亦復如是，六觸入處，乃至放逸，亦復如是。
3.2.心不放逸
若好田苗，其守田者心不放逸，欄牛不食，設復入田，盡驅令出。所謂若心、若意、若識，多聞聖弟子於五欲功德，善自攝護，盡止令滅。若好田苗，其守護田者不自放逸，欄牛入境，左手牽鼻，右手執杖，遍身搥打，驅出其田。諸比丘！於意云何？彼牛遭苦痛已，從村至宅，從宅至村，復當如前過食田苗不？答言：不也，世尊！所以者何？憶先入田遭捶杖苦故。
4.極生厭離、恐怖
如是比丘！若心、若意、若識，多聞聖弟子於六觸入處，極生厭離、恐怖，內心安住，制令一意。
5.彈琴聲
諸比丘！過去世時，有王聞未曾有好彈琴聲，極生愛樂，耽湎、染著。問諸大臣：此何等聲，甚可愛樂？大臣答言：此是琴聲。王語大臣：取彼聲來。大臣受教，即往取琴來，白言：大王！此是琴，作好聲者。王語大臣：我不用琴，取其先聞可愛樂聲來。大臣答言：如此之琴，有眾多種具，謂有柄、有槽、有麗、有絃、有皮，巧方便人彈之；得眾具因緣，乃成音聲，非不得眾具而有音聲。前所聞聲，久已過去，轉亦盡滅，不可持來。
6.虛偽物
爾時、大王作是念言：咄！何用此虛偽物為！世間琴者，是虛偽物，而令世人耽湎、染著。汝今持去，片片析破，棄於十方。大臣受教，析為百分，棄於處處。
7.諸法無常，有為，心因緣生
如是比丘！若色、受、想、思、欲，知此諸法無常，有為，心因緣生，而便說言是我我所，彼於異時一切悉無。諸比丘！應作如是平等正智如實觀察！
8.結
佛說此經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I.恐畏之道
[經文]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若有比丘、比丘尼，眼、色、識，因緣生，若欲、若貪、若昵、若念、若決定著處，於彼諸心善自防護。所以者何？此等皆是恐畏之道，有礙有難；此惡人所依，非善人所依，是故應自防護！
[解說] Yassa kassaci, bhikkhave, bhikkhussa vā bhikkhuniyā vā cakkhuviññeyyesu rūpesu uppajjeyya chando vā rāgo vā doso vā moho vā paṭighaṃ vāpi cetaso, tato cittaṃ nivāreyya. Sabhayo ceso maggo sappaṭibhayo ca sakaṇṭako ca sagahano ca ummaggo ca kummaggo ca duhitiko ca. Asappurisasevito ceso maggo, na ceso maggo sappurisehi sevito. Na tvaṃ etaṃ arahasīti. Tato cittaṃ nivāraye cakkhuviññeyyehi rūpehi. s.35.246 諸比丘！比丘、比丘尼對於眼所識的色，可能生起內心的欲或貪或瞋或癡或厭惡，因此，應防護心。應如是思維：「此道有怖、有畏、有刺、有林、歧路、邪道、為賊所劫的路。此道為惡人所親近，此道不是善人所親近，你不適合於此。」因此，應防護心遠離眼所識的色。
[論說] 若諸苾芻精勤加行，守護諸根，於其律儀及非律儀，應當了知。於軟、中、上世間，有學、無學律儀，應當了知。云何律儀？謂如有一，於可愛境，諸雜染心不忍、不受、不執、不取，設令暫起，尋還棄捨，是名律儀。(T30,817a)
II.非律儀
[經文] 譬如田夫，有好田苗。其守田者懶惰放逸，欄牛噉食，愚癡凡夫亦復如是，六觸入處，乃至放逸，亦復如是。
[解說] Seyyathāpi, bhikkhave, kiṭṭhaṃ sampannaṃ. Kiṭṭhārakkho ca pamatto, goṇo ca kiṭṭhādo aduṃ kiṭṭhaṃ otaritvā yāvadatthaṃ madaṃ āpajjeyya pamādaṃ āpajjeyya evameva kho, bhikkhave, assutavā puthujjano chasu phassāyatanesu asaṃvutakārī pañcasu kāmaguṇesu yāvadatthaṃ madaṃ āpajjati pamādaṃ āpajjati. s.35.246諸比丘！譬如穀物已熟，守穀物者放逸，吃穀物的牛入穀田後，會盡其所喜的放縱，放逸。諸比丘！愚癡凡夫亦復如是，於六觸入處不防護者，於五欲會盡其所喜的放縱，放逸。[此經似乎與十牛圖有關係。]
[論說] 云何非律儀？謂一苾芻，如營農者，親近善士，聽聞正法，如理作意，正修所緣境界良田，令其生起善根苗稼。然其種性猛利多貪，未嘗串習貪欲對治，猛利慚愧亦未曾有，若遇勝妙境界現前，彼由本性猛利貪故，未曾串習貪對治故，所有慚愧皆羸劣故，便起貪纏，堅執不捨。心於貪纏，不能防護而自放縱，非理作意相應心牛，入境界田，損壞所有善根苗稼，以是因緣名非律儀。(T30,817b)
II.律儀
[經文] 若好田苗，其守田者心不放逸，欄牛不食，設復入田，盡驅令出。所謂若心、若意、若識，多聞聖弟子於五欲功德，善自攝護，盡止令滅。若好田苗，其守護田者不自放逸，欄牛入境，左手牽鼻，右手執杖，遍身搥打，驅出其田。諸比丘！於意云何？彼牛遭苦痛已，從村至宅，從宅至村，復當如前過食田苗不？答言：不也，世尊！所以者何？憶先入田遭捶杖苦故。
[解說] Seyyathāpi, bhikkhave, kiṭṭhaṃ sampannaṃ kiṭṭhārakkho ca appamatto goṇo ca kiṭṭhādo aduṃ kiṭṭhaṃ otareyya. Tamenaṃ kiṭṭhārakkho nāsāyaṃ suggahitaṃ gaṇheyya. Nāsāyaṃ suggahitaṃ gahetvā uparighaṭāyaṃ suniggahitaṃ niggaṇheyya. Uparighaṭāyaṃ suniggahitaṃ niggahetvā daṇḍena sutāḷitaṃ tāḷeyya. Daṇḍena sutāḷitaṃ tāḷetvā osajjeyya. s.35.246諸比丘！譬如穀物已熟，守穀物者不放逸，吃穀物的牛入穀田後，此守穀物者從鼻子緊緊地抓著此牛。從鼻子緊緊地抓著此牛之後，再抓住其兩角間的毛。抓住其兩角間的毛後，以杖遍身搥打。 以杖遍身搥打後， 驅出其田。
[論說] 又如有一，能速作意，於諸境界而自攝斂，然未能觀所有過患令不再起，是名為軟世間律儀。
III. 內心安住
[經文] 如是比丘！若心、若意、若識，多聞聖弟子於六觸入處，極生厭離、恐怖，內心安住，制令一意。
[解說] Evameva kho, bhikkhave, yato kho bhikkhuno chasu phassāyatanesu cittaṃ udujitaṃ hoti sudujitaṃ, ajjhattam eva santiṭṭhati, sannisīdati, ekodi hoti, samādhiyati. s.35.246諸比丘！如是比丘於六觸入處，制、善制心已，於內安住，平靜、一境、等持。[此段所出現的幾個詞：ajjhattam eva santiṭṭhati, sannisīdati, ekodi hoti, samādhiyati 我想可能與九心住有關係， 如阿毘達磨法蘊足論卷六(T26，0482a) ：云何正定？謂聖弟子於苦思惟苦，乃至於道思惟道，無漏作意相應所有心住、等住、近住、安住、不散、不亂、攝止、等持，心一境性，是名正定。又如瑜伽師地論，卷30，T30, 450c：云何名為九種心住？謂有苾芻、令心內住、等住、安住、近住、調順、寂靜、最極寂靜、專注一趣、及以等持；如是名為九種心住。tatra navākārā cīttasthitiḥ katamā / iha bhikṣur adhyātmam eva cittaṃ sthāpayati / saṃsthāpati /avasthāpayaty upasthāpayati / damayati / śamayati /vyupaśamayati / ekotīkaroti / samādhatte/]
[論說] 又如有一，能速作意，於諸境界而自攝斂，亦能觀彼所有過患令不再起，是名為中世間律儀。(T30,817b)由此為依，獲得四種作意所攝九相心住，當知如前聲聞地說(T30,450c-451b)。由得此故，名離欲貪諸異生類。(T30,817b)
IV.無常，有為，心因緣生
[經文] 爾時、大王作是念言：咄！何用此虛偽物為！世間琴者，是虛偽物，而令世人耽湎、染著。汝今持去，片片析破，棄於十方。大臣受教，析為百分，棄於處處。如是比丘！若色、受、想、思、欲，知此諸法無常，有為，心因緣生，而便說言是我我所，彼於異時一切悉無。
[解說] So evaṃ vadeyya– ‘asatī kirāyaṃ, bho, vīṇā nāma, yathevaṃ yaṃ kiñci vīṇā nāma ettha ca panāyaṃ jano ativelaṃ pamatto palaḷito’ti. Evameva kho, bhikkhave, bhikkhu rūpaṃ samanvesati yāvatā rūpassa gati, vedanaṃ ... saññaṃ ... saṅkhāre ...viññāṇaṃ samanvesati yāvatā viññāṇassa gati. Tassa rūpaṃ samanvesato yāvatā rūpassa gati, vedanaṃ samanvesato …pe… saññaṃ… saṅkhāre… viññāṇaṃ samanvesato yāvatā viññāṇassa gati. Yampissa taṃ hoti ahanti vā mamanti vā asmīti vā tampi tassa na hotī”ti. s.35.246彼如是說：所謂琴者，實是虛偽，任何名為琴者亦如是，令世人極度耽湎、染著。諸比丘！比丘尋求色，盡色之所趣，受...想...行...識...。彼正尋求色，盡色之所趣時，受...想...行...識...。若過去有：「我」，或「我所」或「我是」，彼一切悉無。[bodhi:五蘊如琴，禪修者如王。當王於此琴，找不到琴聲，縱使片片破解，也尋求不到，因此，對於琴失去興趣。同樣的，禪修者尋求五蘊時，見不到任何可執取的我或我所，因此，對五蘊失去興趣。對色等，若以我、我所、我是這三個名詞來表達，分別指：見、貪、慢。此於阿羅漢則無有。然而，於國王與禪修者中，有很大的區別，卻未為經或註書所提及。譬喻的國王，藉著拆解琴，以尋求琴聲，似乎是愚者。而禪修者藉著尋求五蘊時，滅除我見等，變成為智者。大註書說：最初討論戒，中間修習定，末為涅槃。]
[論說] 1.觀察彼所生受性
彼先修習加行觀時，如營農者，今得增上，猶如大王。於先所得等至所生勝妙諸受，能正了知是大放逸安足處已，便使如臣聽聞正法增上所生勝奢摩他之所攝護毘缽舍那，令其觀察彼所生受性是緣生，緣生性故體是無常，彼由此故，便以意地諸過患相俱行作意而得離欲。
2.觀等至所依別
既離欲已，復觀等至所依別故十種差別，時分別故多百差別。
a.此中等至所依別故十種別者，謂有尋有伺，無尋唯伺，無尋無伺；若喜俱行，若樂俱行，若捨俱行；退分，住分，若勝進分，順決擇分。
b.時分別故多百差別者，謂即觀察如是行相，依生、住、滅時分所作差別道理，當知復有多百差別。
由三相，復審觀彼是無常性
如是了知彼所生受，是無常性，流轉差別種種性已，略由三相，復審觀彼是無常性：謂所依故，現行故，因故。
a.所依故者，謂極乃至第四靜慮，所有色身是受所依。
b.現行故者，謂極乃至滅受想定，其間想、受多分現行。
c.言因故者，謂當來世所有受因，即思、求、願。觀察如是乃至有頂所有諸法，緣生性故皆是無常。如是如理審正觀察諸離欲地，是名上品世間律儀。當知此中，前二律儀思擇力攝，後一律儀修習力攝。T30,817b
[參考] 修行道地經，卷四，T15，210a
何謂心神？
今當觀察：心神之種，心有我我依心神耶？何謂心神？心神在內，不在外。心依內種，得見外種，而起因緣。神有六界：眼、耳、鼻、口、身心之識也。彼修行者當作是知：目因色明，猶空隨心，以是之故便有眼識。
於是頌曰：
因內諸種大，及外眾四分，如兩木相鑽，火出識如斯。
耳鼻身口意，分別成六事，色為罪福主，是名曰諸識。
1.識
其眼識者不在目裏，不在外色，色不與眼而合同也。亦不離眼從外因色，內而應之緣是名識。
於是頌曰：
譬如取火燧，破之為百分，而都不見火，觀火不離木。
其諸識之種，計之亦若斯，因六情有識，察之不可分。
2.譬如聲
2.1.顧謂群臣是何等聲？其音殊好
譬如有王上在高樓，與群臣百僚俱會。未為王時，在於山居為仙人子，群臣迎之立為國王，未曾聽樂，聞鼓、箜篌、琴瑟之聲，其音甚悲，柔和雅妙得未曾有。顧謂群臣是何等聲？其音殊好。
於是頌曰：
如仙人王在閑居，來在人間聞琴聲，其王爾時問群臣，是何音聲殊乃爾。
2.2.群臣白王：大王未曾聞此音耶？
群臣白王：大王未曾聞此音耶？
於是頌曰：
群臣報王曰，王未曾聞耶，如王見試者，臣不宣惡言。
2.3.不聞
王告群臣言：吾身本學久居雪山，為仙人子，其處閑居，與此差別，以故不聞。
於是頌曰：
王以本末為臣說，止在閑居法為樂，遊于獨處故不知，不能分別此音聲。
2.4.琴
爾時，傍臣前啟王言：大王欲知是名曰琴。
於是頌曰：
王未曾聞此，不解音所出，臣言人中尊，是者名曰琴。
2.5.何緣舉聲以示王乎？
王告傍臣：便取琴來，吾觀之何類。即受敕命，則持琴來。王告之曰：吾不用是，取其聲來。傍臣報曰：是名曰琴，當興方便動作功夫乃有聲耳，何緣舉聲以示王乎？
於是頌曰：
其王有所問，群臣尋答曰，其聲不可獲，無有自然音。
2.6.興何功夫而令有聲？
王問群臣：興何功夫而令有聲？群臣白王：此名曰琴，工師作成既用燥材，加以筋纏以作成竟。復試厥音，令不大小，使其平正。
於是頌曰：
治用燥材作斯琴，覆以薄板使內空，復著好絃調其音，然後爾乃聲悲和。
2.7.品有異調
臣啟王曰：鼓琴當工，巧節相和，不急不緩，不遲不疾，知音時節，解聲麤細，高下得所。又既曉賦詠歎詠之聲，歌不失節習於鼓音，八音九韶十八之品。品有異調，其絃之變三十有九。
於是頌曰：
其音而悲和，宣暢聲逸殊，四部聲柔軟，能歌皆通利。
曉了詩賦詠，若如天伎樂，得如是人者，鼓琴乃清和。
2.8.聲已滅盡矣，不可復得
群臣白王：如斯師者，調琴絃聲爾乃悲快，如向者王之所聞。聲已滅盡矣，不可復得。設人四方追逐其音，求之所在而不可獲。王謂群臣：所謂琴者，無益於世無有要矣，是謂為琴令無數人放逸不順，為是見欺迷惑於人。取是琴去，破令百分棄捐于野。
於是頌曰：
若干功夫成其音，是為虛妄迷惑俗，假使無鼓聲不出，煩勞甚多用是為。
2.9.眼亦如是
其修行者，作是思惟：譬如彼琴興若干功，爾乃成聲。眼亦如是，無風寒熱，其精明徹，心不他念目因外明，所睹色者無有遠近，色無細微亦不覆蓋。識非一種，因是之緣，便有眼識。
於是頌曰：
如琴若干而得成，聲從耳聞心樂之，無有眾病目睛明，設無他念名眼識。
2.10.緣所合無常、苦、空、非我之物
所從因緣起眼識者，其緣所合無常、苦、空、非我之物，因從眼識而致此患。設有人言：有常樂命，是我所者是不可得。此為虛言安可自云：眼識我所。以是知之身無眼識也。眼識無常，心諸所想，亦復如是。審諦觀者，知其根本，一切諸法皆非我所。譬如御車摘取芭蕉之樹一葉，謂之為堅在手即微，次第擿取，至其根株無一堅固。
V.如實觀察
[經文] 諸比丘！應作如是平等正智如實觀察！
[論說] 彼既成就如是勝妙不放逸力，如實通達聖諦理故，便能永斷執我我所以為前行，一切見道所斷煩惱，又能獲得有學律儀，彼即修習有學律儀。復能永斷妄執我慢以為前行，一切修道所斷煩惱，究竟證得無學律儀，此上更無若過、若勝所餘律儀。T30,817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