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śramaṇa沙門品
11.1. cf.dhp383, uv.33.60
[梵] chindhi srotaḥ parākramya kāmān praṇuda sarvaśaḥ |
nāprahāya muniḥ kāmān ekatvam adhigacchati ||
[漢] 斷漏降伏他，離欲名梵行，不犯牟尼戒，無一願不滿。
[梵文分析]
chindhi srotaḥ parākramya kāmān praṇuda sarvaśaḥ |
應斷 水流 努力 欲 應驅 完全
na aprahāya muniḥ kāmān ekatvam adhigacchati ||
不 不能捨 牟尼 欲 一 得
應努力斷(生死)流，應完全離欲，牟尼不能捨欲，不能得一性(圓滿)。
[出曜經] 截流而渡，無欲如梵，知行已盡，逮無量德。
截流而渡者，流者結使之本，漏出色聲香味細滑意法，猶如江河諸流盡趣于海。凡夫結使亦復如是，漏出塵勞色聲香味細滑意法。彼修行人執智慧劍斷而使住，不復漏出結使纏縛，是故說：截流而渡也。
無欲如梵者，思惟斷欲，猶如梵志晝夜精勤，勞形苦體曝露屍骸，日夜翹足仰事日月，願生梵天，受彼天福為梵豪尊，便於此間專精一意，思惟斷欲修清淨行。是故說：無欲如梵也。
知行已盡者，無欲之人內外清淨，練精其心無復塵垢，是故說：知行已盡也。
逮無量德者，如此之人受供無量，施一切凡夫人，不如施一須陀洹。所以然者，畢當盡一切生死，更不處三有故。斯陀含、阿那含，眾行具足功德無量；施百須陀洹不如施一斯陀含，施百斯陀含不如施一阿那含。是故說：逮無量德。
11.2. cf.dhp313
[梵] kurvāṇo hi sadā prājño dṛḍham eva parākramet |
śithilā khalu pravrajyā hy ādadāti puno rajaḥ ||
[漢] 行力若緩慢，作善與不善，梵行不清淨，不獲於大果。
[梵文分析]
kurvāṇo hi sadā prājño dṛḍham eva parākramet |
正作 實 常 智者 堅定 實 應勤
śithilā khalu pravrajyā hy ādadāti puno rajaḥ ||
懈怠 實 出家 實 取 再 垢
有智者行時，常堅定且勤，懈怠出家人，再再取塵垢。
[出曜經] 智者立行，精勤果獲，行人執緩，轉更增塵。
智者立行，或時誦習精微，入定坐禪誦經佐助眾事，執意勇健不懷怯弱，晝夜孜孜不懷懈惓，是故說：智者立行，精勤果獲也。
行人執緩者，夫人出家要猶精勤，晝則經行夜則禪定，不能順從佛教佐助眾事禮拜塔廟，方更懈怠不勤三業，遂墮凡夫不至究竟，是故說：行人執緩也。
轉更增塵者，凡夫人行不牢固，婬怒癡增。以出家學受他信施，不能思惟道德，方更虛論萬端，行不真正不誦習受，是故說：轉更增塵也。
11.3. cf.dhp312
[梵] yat kiṃcit śithilaṃ karma saṃkliṣṭaṃ vāpi yat tapaḥ |
apariśuddhaṃ brahmacaryaṃ na tad bhavati mahāphalam ||
[漢] 所有緩慢業，劣意盡除之，修習清淨行，獲果盡無餘。
[梵文分析]
yat kiṃcit śithilaṃ karma saṃkliṣṭaṃ vā api yat tapaḥ |
若 任何 緩慢 業 染污 或 任何 精勤
apariśuddhaṃ brahmacaryaṃ na tad bhavati mahāphalam ||
不清淨 梵行 無 彼 有 大果
任何緩慢業，及染污精勤，梵行不清淨，彼無有大果。
[出曜經] 夫行舒緩，善之與惡，梵行不淨，不獲大果。
夫行舒緩者，人欲建行要當究竟，所願畢果終不中退。然彼行人，心意舒遲不能究竟，亦復不能誦習有所成辦，不坐禪誦經佐助眾事，是故說：夫行舒緩也。
善之與惡者，人欲習行為善為惡，要當建志必果所願，意欲趣善必成其善，意欲趣惡必成其惡，習垢多者結使隨之，習善多者結使尋滅。或復苦行具諸威儀，勞形苦體曝露屍骸，仰事日月五火自炙，臥寢荊棘斷穀服氣，或食果蓏欲成所願。是故說：善之與惡也。
不淨梵行者，或復持戒模貿天福求生梵天，或求帝釋六天魔王，復以戒福求作聖王典主四域，是故說：不淨梵行也。
不獲大果者，果中上者解脫果也，最上最尊無與等者，但受報果不受證果，是故說：不獲大果也。
11.4. cf.dhp311
[梵] śaro yathā durgṛhīto hastam evāpakṛntati |
śrāmaṇyaṃ duṣparāmṛṣṭaṃ narakān upakarṣati ||
[漢] 譬如執利劍，執緩則傷手，沙門不禁制，地獄縛牽引。
[梵文分析]
śaro yathā durgṛhīto hastam eva apakṛntati |
箭 如 惡執 手 實 傷
śrāmaṇyaṃ duṣparāmṛṣṭaṃ narakān upakarṣati ||
沙門 惡取 地獄 牽引
譬如執利箭，惡執則傷手，沙門不禁制，牽引至地獄。
[出曜經] 譬如執[卄/女/女*干]草，執緩則傷手。沙門不禁制，獄錄乃自賊。
猶如學術戰鬥相勢、乘馬御車、飛輪擲索、撥橋馬蹈，比當了知。復當次學在家田業，收拾藏舉望風燒野，收刈苗穀知草剛軟，剛者牢執緩則傷手，軟者緩持無所傷損。是故說：譬如執[卄/女/女*干]草，執緩則傷手也。沙門習行亦復如是，習戒不牢違失禁法，或修或捨。若有學人先不學戒，入定徑路分別慧明，或全失戒本，或漏脫半，皆由不隨善知識、習近惡知識，便生地獄中。是故說：沙門不禁制，獄錄乃自賊也。
cf. 四分律，T22，884c
猶如人執箭，執緩自傷手；沙門不善良，增益於地獄。
11.5.
[梵] śaro yathā sugṛhīto na hastam apakṛntati |
śrāmaṇyaṃ suparāmṛṣṭaṃ nirvāṇasyaiva so ’ntike ||
[漢] 又如執利劍，執緊不傷手，沙門禁制戒，漸近涅槃路。
[梵文分析]
śaro yathā sugṛhīto na hastam apakṛntati |
箭 如 善執 不 手 傷
śrāmaṇyaṃ su-parāmṛṣṭaṃ nirvāṇasya eva so ’ntike ||
沙門 善 取 涅槃 實 彼 近
又如執利箭，善執不傷手，沙門禁制戒，彼實近涅槃。
[出曜經] 譬如拔[卄/女/女*干]草，執牢不傷手，沙門禁制戒，漸近泥洹路。
譬如執[卄/女/女*干]草者，凡學之法當盡師術，才伎六藝盡當備具，猶如戰鬥當有戰具，安腳定心手執弓矢，隨意所趣必果其心，及獲家業收拾藏舉，[卄/女/女*干]草苗穀亦復如是。是故說：執牢不傷手，沙門禁制戒，漸近泥洹路也。沙門持戒難動如山不可移轉，不為外邪所見沮壞，已離惡知識，與牢固善知識從事，知泥洹所趣，斯亦復是沙門禁戒滅盡泥洹也。
cf. 四分律，T22，884c
若能善執箭，執急不傷手；沙門善自良，便得生善道。
11.6. cf. 思所成地-體義伽他-63
[梵] duṣkaraṃ dustitīkṣaṃ ca śrāmaṇyaṃ mandabuddhinā |
bahavas tatra sambādhā yatra mando viṣīdati ||
[漢] 難曉則難了，沙門少智慧，諸想多擾亂，愚者致苦惱。
[梵文分析]
duṣkaraṃ dustitīkṣaṃ ca śrāmaṇyaṃ manda-buddhinā |
難行 難了 與 沙門 少 智
bahavas tatra sambādhā yatra mando viṣīdati ||
多 此 擾亂 彼 愚者 苦惱
難行與難了，沙門少智慧，諸想多擾亂，愚者致苦惱。
[出曜經] 難曉難了，沙門少智，多諸擾亂，愚者致苦。
難曉難了者，學道求佛難，出家遇師難，實為難曉。上法妙業賢聖所學，是故說：難曉難了。
沙門少智者，少智人者，不得為沙門，或處在居家，染著非要不能捨離，或同釜灶漏壞不完不能捨離，或同床褥穢漏不淨不能捨離。設有一婦盲跛憔悴不能捨離，是故佛說，蠅困於蜘蛛網、鳥困於羅、象困剛鎖繫、惡馬困於策。學人觀此已，能永捨居業，捐棄妻息，除去五欲，永離八法，便得為道不著世累。少智之者猶蠅投網、鳥入羅裏求出甚難，是故說：沙門少智也。
多諸擾亂者，或以道心無數百千方便，勸語前人使出家學，不肯信用，心如藕葉水不著污；不但勸出家，亦復勸持八關齋，亦不信用；不但勸八關齋，彈指之頃使念其善，亦不信用，況能捨家學道，此事不然。猶如國主赦囚出獄牢繫罪人，厭患獄者聞輒尋出如避火災，愚人樂獄戀慕不出。如來出現於世放大慈赦，又遍三千大千世界，解俗縛著牢固之結，漸當離彼生死。其中智人有目之士，聞大慈赦音者，即捨家業出家為道；愚癡少福心不開寤，染著世累不肯出家，雖聞赦音不入其心。是故說：多諸擾亂，愚者致苦。
11.7. cf. 思所成地-體義伽他-63
[梵] śrāmaṇye carate yas tu sva cittam anivārayet |
punaḥ punar viṣīdet sa saṃkalpānāṃ vaśaṃ gataḥ ||
[漢] 沙門為何行，如意不自禁，步步數黏著，但隨思想走。
[梵文分析]
śrāmaṇye carate yas tu svacittam anivārayet |
沙門 行 若 然 自心 不遮
punaḥ punar viṣīdet sa saṃkalpānāṃ vaśaṃ gataḥ ||
屢 屢 苦惱 彼 想 力 走
若行於沙門中，卻不遮自心，彼隨想力走，屢屢生苦惱。
[出曜經] 沙門為何行，如意不自禁，步步數著粘，但隨思想走。
沙門為何行者，修沙門法息意不起，愚人起惑，謂為沙門當趣何行？於中息心不樂出家，是故說：沙門為何行也。
如意不自禁者，當禁制不令色聲香味細滑法得入，猶如收苗家恒遮畜生不令侵暴，如鉤調象，人心亦復如是，恒當將御，不令色聲香味細滑法得其便，是故說：如意不自禁也。
步步數著粘者，其中行人執意不牢，猶如輕衣隨風東西，亦如輕羽得風則移，興念眾想流馳萬端，為三想所牽。云何為三？一者欲想，二者恚想，三者慳嫉想，是謂三想。難御難制，去無蹤跡來亦無形，想為心使求定難獲。是故說：步步數著粘，但隨思想走也。
11.8. cf.dhp302
[梵] duṣpravrajyaṃ durabhiramaṃ duradhyāvasitā gṛhāḥ |
duḥkhā asamānasaṃvāsā duḥkhāś copacitā bhavāḥ ||
[漢] 學難捨罪難，居在家亦難，會止同利難，艱難不過是。
[梵文分析]
duṣ-pravrajyaṃ dur-abhiramaṃ dur-adhyāvasitā gṛhāḥ |
難 出家 難 樂於 難 生活 在家
duḥkhā asamāna-saṃvāsā duḥkhāś ca upacitā bhavāḥ ||
苦 不等 共住 苦 且 積聚 有
出家難，愛樂更難，在家生活難，非籌共住苦，積聚有亦苦。
[出曜經] 學難捨罪難，居在家亦難，會止同利難，艱難不過有。
比丘出家心恒著俗，追念家業不修福事，中間自念有變悔心，何為出家修沙門法？懷抱憂慮如人遭喪，鹿驚奔走執意多誤，心如猿猴。彼心不定亦復如是，但念色聲香味細滑法，違失戒律，進無道心退念家累，遂自積罪不至永寂。是故說：學難捨罪難，居在家亦難。
會止同利難者，如契經所說：佛告比丘：僑寄他鄉難，素貧乞求難，會止同利難。汝今比丘！若造家乞者，恒自下意莫隨彼嬈，設得好醜勿生是非。是故說：會止同利難也。
艱難不過有者，經歷地獄有、畜生有、餓鬼有。佛告比丘：「汝等所以出家者，欲斷三有、不生三有，捐棄家業永捨妻息，皆欲滅有不願生有。汝等比丘積有以來，經無數世涉苦無量。」是故說：艱難不過有。
11.9. cf.dhp307
[梵] kāṣāyakaṇṭhā bahavaḥ pāpadharmā hy asaṃyatāḥ |
pāpā hi karmabhiḥ pāpair ito gacchanti durgatim |
[漢] 袈裟在肩披，為惡不捐棄，常念行惡者，斯則墮惡道。
[梵文分析]
kāṣāya-kaṇṭhā bahavaḥ pāpa-dharmā hy asaṃyatāḥ |
袈裟 頸 多 惡 法 實 未調伏
pāpā hi karmabhiḥ pāpair ito gacchanti durgatim |
惡 實 業 惡 此 去 惡趣
多袈裟纏頸，未調伏惡法，惡人因此惡，從此墮惡道。
[出曜經] 袈裟被肩，為惡不捐，惡惡行者，斯墮惡道。
袈裟被肩者，或有人學道，外被袈裟內行不純。昔有眾多比丘，居在山藪無人之處，村落郡縣追餉無量。其中比丘貪著鮮潔，所被衣裳極細微妙，晝夜談論心不離欲。時，彼樹神山神，觀諸比丘心意所趣，皆興欲想欲制止之，即現人身，而說頌曰：畏死而懷懼，假名為沙門，身被僧袈裟，如老牛長尾。爾時眾多比丘聞天說偈，瞋恚隆盛，尋報天曰：我等是汝老牛耶？時彼天神報道人以此偈：吾不稱姓字，亦不選擇人，其中穢行者，吾故說此人。是故說：袈裟被肩也。
為惡不捐者，彼修行人成就惡法，貪欲無忌，不守護身口意諸根不具，縱姿自由不自收攝，是故說：為惡不捐。
惡惡行者，晝夜為惡勤而不怠，如佛說瞿曇契經。佛告阿難：「吾善逝後，當來之世，有名種姓比丘，不修立戒習諸惡法，身被袈裟不自禁制。」是故說：惡惡行者。
斯墮惡者，以惡自纏不能離惡，死後便入三惡道，是故說：斯墮惡道也。
cf. 四分律，T22，884c
雖有袈裟服，壞抱於結使，不能除怨害，彼不應袈裟。
結使已除滅，持戒自莊嚴，調伏於怨仇，彼則應袈裟。
11.10. cf.dhp162
[梵] yo ’sāv atyantaduḥśīlaḥ sālavān mālutā yathā |
karoty asau tathātmānaṃ yathainaṃ dviṣad icchati ||
[梵文分析]
yo ’sāv atyanta-duḥśīlaḥ sālavān mālutā yathā |
若 彼 究竟 惡戒 娑羅樹 藤 如
karoty asau tathā ātmānaṃ yathā enaṃ dviṣad icchati ||
作 彼 同樣 自己 如 此 敵 希望
破戒如蔓蘿，纏覆裟羅樹。彼如此對待自己，如同敵人希望。
[出曜經] 至竟犯戒人，葛藤纏樹枯，斯作自為身，為恚火所燒。
至竟犯戒人者，無毫釐戒存在心懷，亦無清白之法，如彼契經所說。佛告阿難：吾不見調達有毫釐清白法存在心者，設當有毫釐善法存在心者，吾不記調達入地獄。猶如有人溺墮深廁不能動轉，復有慈哀人欲濟其命，觀彼人身頗有淨處屎尿不污，吾欲捉而挽出。遍觀其人無處不污，無毫釐淨處。至竟犯戒人罪與彼同，是故說：至竟犯戒人也。
葛籐纏樹枯者，猶如薩盧好樹枝葉繁茂，為葛籐所纏凋落枯死，是故說：葛籐纏樹枯也。
斯作自為身者，自招其禍以自剋伐，為眾所嫉不歎其德，是故說：斯作自為身也。
為恚火所燒者，北方雪山有草名伊羅叉，天分含毒，隨風所吹草木悉死。海水有魚其名自害，在水岸側臥深草中，風吹草動觸彼魚身，恚毒熾盛身體浮腫，再三觸身身壞自終。是故說：為恚火所燒也。
11.11. cf. dhp260
[梵] sthaviro na tāvatā bhavati yāvatā palitaṃ śiraḥ |
paripakvaṃ vayas tasya mohajīrṇaḥ sa ucyate ||
[漢] 畏罪懷驚懼，假名為沙門，身披僧伽胝，如刳娑羅皮。
所謂長老者，不必以耆年，形熟鬢髮白，愚惷不知罪。
[梵文分析]
sthaviro na tāvatā bhavati yāvatā palitaṃ śiraḥ |
長老 不 如是 是 乃至 白 頭
paripakvaṃ vayas tasya moha-jīrṇaḥ sa ucyate ||
熟 年 彼 癡 老 彼 說
不因其頭白，而成為長老，彼年已老邁，稱彼為老癡。
[出曜經] 所謂長老，不以耆年，形熟髮白，憃愚而已。
所謂長老者，不以耆年，形骸老朽以離少壯，不知法禁，亦復不知善惡之法好醜進趣，亦復不知戒與不戒、犯與不犯，不知輕重，不知二百五十戒威儀進趣，形熟面皺肌皮舒緩，猶如老牛老象，雖為年至，憃愚而已，可謂食年非智慧年，不誦契經律阿毘曇，不觀三義徒自受苦。是故說：所謂長老，不以年耆也。
形熟髮白，憃愚而已者，形骸已熟命在旦夕，當往至彼閻羅王所，為王所詰無言可對；存在世時，愚心自纏不作善果，徒壽於世不觀三業。是故說：形熟髮白，憃愚而已。
11.12. cf.dhp267, uv.32.19
[梵] yas tu puṇyaṃ ca pāpaṃ ca prahāya brahmacaryavān |
viśreṇayitvā carati sa vai sthavira ucyate ||
[漢] 能知罪福者，身淨修梵行，明遠純清潔，是名為長老。
[梵文分析]
yas tu puṇyaṃ ca pāpaṃ ca prahāya brahma-caryavān |
若 然 福 與 惡 與 已捨 梵 行
viśreṇayitvā carati sa vai sthavira ucyate ||
? 行 彼 實 長老 稱
若已捨福與惡，梵行具足，審觀而行，彼名為長老。
[出曜經] 謂捨罪福，淨修梵行，明遠清潔，是謂長老。
謂能捨罪福者，生天人中是謂為福，入地獄畜生是謂為罪，其人已斷更不復生，盡其根原不種當來有，是故說：能捨罪福也。
淨修梵行者，賢聖八道亦是梵行，依此梵行得至善處盡苦原底，是故說：淨修梵行。
明遠清潔者，彼長老者成就老法，昔波斯匿王治化無外遠近敬附，六師相率至王波斯匿所，切教王曰：沙門瞿曇誇世自稱，謂為第一獨步無侶，王可造沙門所語彼沙門：汝今瞿曇審成無上等正覺道耶？若彼報言成等正覺者，王當以此言報之：不蘭迦葉等少出家學年在耆艾，形熟神疲猶不得佛道；汝今學以來日淺，二十九出家，自云六年苦行，云何能成等正覺乎？時波斯匿王受六師教誡，往至世尊所，共相問訊，在一面坐，須臾退坐前白佛言：瞿曇沙門審成等正覺道耶？佛報王曰：如王所言，成等正覺。不蘭六師等，少出家學道，於今積年形神俱乏，不能得成無上道，況瞿曇少在王宮，五欲自恣不更寒苦，年二十九出家求道，誇世自稱成無上道耶？佛告王曰：世有四事最不可輕。何謂為四？一者毒蛇瞋恚興盛，口吐毒火焚燒山野，有形之類皆被其毒，是謂一不可輕。二者火雖小亦不可輕，焚燒萬物，是謂二不可輕。三者比丘年雖盛壯亦不可輕，神足自在變化無常，權慧化人亦無窮極，是謂三不可輕。四者王子雖小亦不可輕，所以然者，斬斷自由隨意出教無不從命，是謂大王！四不可輕。時波斯匿王聞佛教誡歡喜踊躍，即從坐起頭面禮足便退而去。是故說：明遠清潔，是謂長老也。
11.13. cf. dhp264
[梵] na muṇḍabhāvāt śramaṇo hy avṛtas tv anṛtaṃ vadan |
icchālobhasamāpannaḥ śramaṇaḥ kiṃ bhaviṣyati ||
[漢] 所謂沙門者，不必剃鬚髮，妄語多貪愛，有欲如凡夫。
世稱名沙門，汝亦言沙門，形服似沙門，譬如鶴伺魚。
如離實不離，袈裟除不除，持鉢實不持，非俗非沙門。
[梵文分析]
na muṇḍabhāvāt śramaṇo hy avṛtas tv anṛtaṃ vadan |
不 剃鬚髮 沙門 實 未察 而 妄 語
icchā-lobha-samāpannaḥ śramaṇaḥ kiṃ bhaviṣyati ||
欲 貪 具足 沙門 何 是
若未察妄語，剃髮非沙門，具足欲與貪，云何為沙門？
[出曜經] 所謂沙門，非必除髮，妄語貪取，有欲如凡。
所謂沙門，非必除髮者，昔佛在羅閱祇城竹園迦蘭陀所，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摩竭國界快得善利，遭遇如來賢聖弟子圍繞。於此國界羅閱祇城，夏坐九十日，爾時名聲徹十六大國，聞如來歎說賢聖弟子及比丘僧，國界人民倍懷歡喜，興敬供養衣被飲食床褥臥具病瘦醫藥。有無量眾生在家窮乏，晝夜救命不能自存，見諸比丘受自然供，既自營已復無官私，思惟權宜各自相率出家為道。既為沙門，不能纂修法教誦契經律阿毘曇，亦復不坐禪誦經佐助眾事，受人信施論不要事。佛告諸比丘：汝等本在家時，不理家業乏於衣裳，見諸比丘得自然供養，汝等貪著故出家為道，形如沙門心如餓虎，有何道德饒潤我法？爾時如來便說此偈：世稱卿沙門，汝亦言沙門，形雖似沙門，如鶴伺於魚。佛告比丘：剃除鬚髮著三法衣，受他信施謂法應爾，報應一至億佛不救。其中利根捷疾智者，即自改往修來承如來教，諸有鈍根不能改更，遂自招禍。是故說：所謂沙門，非必除髮也。
妄語貪取，有欲如凡者，汝等比丘與惡智相應，永離善法實非沙門，自稱為沙門，外視法服似如沙門。如來復說此偈：
如離實不離，袈裟除不除，持缽實不持，非俗非沙門。
重雲而無雨，苗茂不獲果，比丘離比丘，如晝燈無光。
是故說：妄語貪取，有欲如凡。
11.14. cf. dhp265
[梵] na muṇḍabhāvāt śramaṇo hy avṛtas tv anṛtaṃ vadan |
śamitaṃ yena pāpaṃ syād aṇusthūlaṃ hi sarvaśaḥ |
śamitatvāt tu pāpānāṃ śramaṇo hi nirucyate ||
[漢] 所言沙門者，消除窣兔羅，守護微細愆，是名真梵行。
[梵文分析]
na muṇḍabhāvāt śramaṇo hy avṛtas tv anṛtaṃ vadan |
不 剃鬚髮 沙門 實 未察 而 妄 語
śamitaṃ yena pāpaṃ syād aṇu-sthūlaṃ hi sarvaśaḥ |
已滅 若 惡 是 細 粗 實 全
śamitatvāt tu pāpānāṃ śramaṇo hi nirucyate ||
已滅 然 惡 沙門 實 名
若未察妄語，剃髮非沙門，彼已滅諸惡，無論大與小。因已滅諸惡，實名為沙門。
[出曜經] 所謂沙門，恢廓弘道，息心滅意，麤結不興。
所謂沙門者，昔有愚人志性遊蕩，不別是非好惡，見數十人舁死者出城，復值眾人以香華散於死屍。時彼愚人還家寢臥，先有鬱金華裹懸於屋棟，繩解華散墮於愚人上，愚人舉聲喚家室告曰：「吾今已死，何不舁我捐棄？」家人問曰：「汝云何為死？」報曰：「汝不見華散我身上乎？」家室答曰：「不以華散身上謂以為死，所謂死者無出入息，身如枯木，風去火棄神識斷去，身體剛強無所復任，如斯比者乃謂為死。汝雖言死，像死而不死。」此比丘眾亦復如是，汝今比丘像比丘非比丘也。真實比丘者，威儀具足，見小隙畏懼，況於大者？眾行不闕志趣三道，佛、辟支佛、阿羅漢道。具足威儀戒律如此之比，乃謂沙門。汝等剃除鬚髮外被袈裟，內懷姦宄；所謂沙門，恢廓弘道也。
息心滅意，麤結不興者，諸弊惡法已盡已滅更不復興，麤者謂結中根本，根本已除則無枝葉。是故說：息心滅意，麤結不興也。
11.15. cf.dhp388
[梵] brāhmaṇo vāhitaiḥ pāpaiḥ śramaṇaḥ śamitāśubhaḥ |
pravrājayitvā tu malān uktaḥ pravrajitas tv iha ||
[漢] 所言沙門者，息心滅意想，穢垢盡消除，故說為出家。
[梵文分析]
brāhmaṇo vāhitaiḥ pāpaiḥ śramaṇaḥ śamita-aśubhaḥ |
婆羅門 已除 惡 沙門 已息 不淨
pravrājayitvā tu malān uktaḥ pravrajitas tv iha ||
出離 然 垢 說 出家 然 此
棄除惡業者，是名婆羅門。已息不淨者，則稱為沙門，已除垢穢者，是名出家人。
[出曜經] 謂能捨惡，是謂沙門，梵志除惡，沙門執行，自除己垢，可謂為道。
謂能捨惡，是謂沙門者，已息諸惡，如契經所說。佛告比丘：「如人稱卿，皆云沙門沙門。」諸比丘對曰：「如是世尊！愚人皆云沙門沙門。」佛告比丘：「若應爾者，當執沙門行，若為梵志當持梵志行。是故比丘！行如沙門亦如梵志。所以然者？沙門梵志其行清淨，意欲所願必如所念。云何為沙門梵志法？所謂沙門梵志法，身行清淨。或復作是念：『我所作已辦已成，口意亦復如是，便得養壽。』是謂沙門梵志法。」梵志除惡沙門執行，梵志修行恒以貢高為首，自恃技術自相謂曰：「吾等婆羅門從梵口生，剎利種者從梵天齊生，毘奢種者從梵天脅生，輸陀羅種者從梵天腳生，以梵為父，貢高誇說自謂第一。」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梵志法者其實不然，修梵行人至竟清淨除不善法，今諸梵志為身招禍，畜妻養子男女列堂，己行不純，反更稱說吾從梵天口生。」是故說：梵志除惡，沙門執行也。
自除己垢，可謂為道者，修行比丘自除己垢，諸惡不善法永盡無餘，遊戲於賢聖八品道，是故說：自除己垢，可謂為道。垢有三品上中下垢，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如此纏結染污人心，盡當捨離修清淨行。或有梵志興邪見意，謂為內無塵垢病由外來，或入江水或入三華池，或入人非人泉，沐浴澡洗除去外垢，不能除心縛著。世尊說曰：夫人習行至竟清淨除塵垢者，當執無上等智能去其垢。何以故？身外塵垢為人所疾，以第一義除心垢者，諸天世人所見尊敬。人間塵垢令人墮地獄畜生餓鬼，人間塵垢雖以香華薰之猶故復生，已捨諸結使戒香所薰，終以香香莫不聞者。是故說曰：自除己垢，可謂為道。
